【锤基】邪神的审判（4）
石刑
若能与这样一群人成为同类，就算是真做蝼蚁，又何妨。可笑，我曾经竟敢与他们为敌。我发誓，我，邪神洛基——永生永世，再也不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。因为——我不敢。
昨日言语依旧清晰，可惜今朝背信弃义。
被逼无奈，人性如此，强求无望，再无黑白。
中庭一方惨败后不久，灭霸派出来使与地球谈判，扬言：“寻仇而来，请双手奉上邪神洛基，否则响指即刻响，随即杀死地球一半人口。还有，要活的，别弄死了。”
天道好轮回。先是逼迫祭献魔方，后又逼迫祭献洛基，复仇者们该如何抉择。不献宝石，为阻响指；为阻响指，必献洛基。他们永远选择地球的一半生灵，或者说，他们别无选择。
复仇者临时基地会议室：
“灭霸为什么突然要洛基？”
“他说是寻仇……”
“仇？他能跟洛基有什么仇？”
“责怪他当年侵虐我们失败？”
“他都集齐宝石了，没必要算这陈年旧账……再说要算账的话，那天在战场上他为什么不直接带走他？”
“难不成？他成功了，开始论功行赏，论过行罚了？”
“我们真的要把洛基交出去吗了？”
“他都愿意交宇宙魔方，我们为什么不能交他……”
“可我们不愿交空间宝石，现在为何交洛基。”
“不献宝石，为阻响指；为阻响指，必献洛基。”
“这轮得着我们做决定吗？”
“这就是我们需要做的决定，为了那一半的生灵——阿斯加德别无选择。”
“你们谁去跟索尔说？”
一阵沉默。
“真可笑，谈什么大义凛然，谈什么做英雄，谈什么舍小我保大家……我们都输了！……我们甚至不知道灭霸会不会信守承诺！”
“你们还记得星云一句话——萨诺斯从不撒谎。再说，上次洛基给了宝石，他确实放过了我们，这是证明。”
“就算他能信守沉诺，那我们就这样吗？言听计从，今天要洛基，我们给，那明天要雷神，后天要队长……当我们是牲口吗？随时等待宰杀……”
“还能怎样……他集齐了宝石，那是无限的力量，我们赢不了的。”
“你们……心里过意得去吗？我觉得——好对不起他……”
“说实话，我也是……”
“多想想他做过的恶吧，我们只不过就是交了个备受唾弃的坏蛋出去……”
阿斯加德村会议室：
“这么急找我干什……”合上门，洛基注意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，“让我猜猜——你们不得不处死我。”
“更糟。”难得瓦尔基里都低下了头。
洛基望向索尔，雷神靠着桌子，双手环抱，“萨诺斯要你，活的你。”
洛基背过手去身后的门把上寻支撑，他的目光扫过在坐的所有人——阿斯加德人——这些把他这个冰霜巨人认做王子的阿斯加德人……最后，他又看向索尔，“你的——决定？”
“我没资格做决定……”索尔怔怔地望着前方，“这次与上次不同……中庭人为了他们的一半人口，可以把阿斯加德灭族……”
洛基闭上眼，不停地做着深呼吸。
索尔继续绝望的言语，“说是一半生灵，可那是随机的，没有人知道谁会死，每个地球人，都会为了他们的命——追杀你。说什么一半一半，不过就是全世界。”
洛基又认认真真地看遍了屋里所有人，“什么时候？”
“弗瑞明天会派人过来。”
半晌沉默。
“好。”
能怎么办？他不能要求所有阿斯加德人拼上性命保护他。
说罢，他转身欲走，却被两个士兵拦住，“怎么，需要把我关起来吗？……我不会逃的，空间宝石我都交出去了，传送魔法只能在中庭范围内，我逃不了了……我想逃也逃不了了！”他终于吼了出来。
“不……”索尔哽咽道，“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……”
“可是，”他回头，轻佻地说，“我不想。”
洛基一把推开士兵和门，欲走却停，门外堵了很多阿斯加德人，他们望着他，眼里有期待，有请求，还有对不起。
站在前方的一个年轻女孩抓紧了妹妹的手，颤颤巍巍地说，“王子殿下，我父母都被海拉杀死了……我不想我哥哥也，我妹妹她……”
“砰！”洛基关上门，他回转身面对索尔，“好……我就呆这里，和你一起……只和你！”
最后三个字被加重了语气，闻言，大家都识趣地走了。
剩下两人，久久不语
“他会折磨我……”终于，洛基打破了沉默，“他会让我生不如死！”
索尔不说话。
“我应该走的，我早就应该走的，该死的，我已经走了！我为什么要回来！……我回来是跟你们同生共死的！结果呢？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他疯狂地笑起来，“到最后，死的——就只有我。”
“他要你活着。”
洛基捡起板凳就向索尔扔去，绝望地大叫“你还不如处死我！”
他扑向索尔，对他拳打脚踢，“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啊！”
索尔也不还手，任他发泄，最后，筋疲力竭的洛基一头栽进索尔怀中，“你说，我要不要现在就杀了自己，这样中庭人就不会得逞，萨诺斯就不会得逞，他们所有人都不会得逞啊！”
索尔死死抱住他，独眼流下一滴泪，“这个选择……我留给你自己。”
那个晚上，一夜无眠。
他们对坐于木桌，大眼瞪小眼。
“索尔……你还应该多关注阿斯加德的经济，跟中庭人谈判的时候多提点条件……”
“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，听起来好像你要死了一样……”
“……那……你记得那年阿斯加德山上打猎……”
“别！也别这样……更加像你要死了……”
“呵，那你要我说什么？”
“什么都别说，让我好好看看你……”
……
“索尔，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……我想踩死所有的的中庭蝼蚁！我要将所有的复联成员千刀万剐！”
“你……也不知道我的愤怒。”
第二天
清晨，索尔离开一会儿便回来了，“他们来了，准备好了吗？”
洛基站起来，走到门口，“这难道不是我们一晚上都在干的事吗？”
索尔踟躇半刻，掏出一副手铐，“弗瑞坚持……我猜他们也很害怕你……他们说这是斯塔克发明的，可以禁锢你的魔法……可是我感觉，应该没太大作用……”
“索尔，”洛基夺过手铐给自己戴上，“你说的太多了……还有，对，不起作用，不用担心我……”
“你……怎么那么慌……”索尔指着洛基的手腕，“我本来，还想要个拥抱……”
“算了吧。”他呆呆说。
瓦尔基里从后门钻进来，小跑到洛基身边，踮起脚为洛基披上一件披风。
洛基低头看着专心系带的女武神，“为什么？”
“最后一面，”她细细帮他整理好披风，“别让他们见着你戴着镣铐的样子。”
“他们？”
“我们的百姓。”
索尔推开了门。
小广场上挤满了人——阿斯加德人，中间空出一条通道，通道尽头，站着弗瑞和一小队士兵，还有娜塔莎，史蒂芬和斯塔克，他们身后不远，是全副武装的车队。
见王子走出来，阿萨人民全体跪下，低头行抚心礼，很安静，鸟叫都消失了。
洛基一个踉跄，……他做不来这个。
“你弄的？”他低声问瓦尔基里。
“自发的，”女武神扬起头，“我劝过了，拦不住。”
唉……洛基暗自摇头，深吸一口气，终于迈开步子。
这将是他这辈子，走过的最长的路。
说来也可笑，此时，他满脑袋都是小时候的礼仪课——作为王子，该如何优雅地行走。都到这种时候了——这该死的自尊心。
可不是吗？信步向前，众人跪拜，恍恍惚惚，便是加冕礼了……
但这是投降啊，阿斯加德向中庭投降，献上了他们的王子……
通道尽头的蝼蚁都在认真地盯着他，自尊从未如此敏感，他只能走得更加郑重、从容、自信。
突然，一个小女孩冲了出来，跑到洛基跟前。
好胆量！洛基投以欣赏的目光，他蹲下身，使自己的视线与女孩平行。
“你好，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吗？”
“王子殿下，我一直想送你一个礼物，母亲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。”
洛基伸出藏在披风里的手，接过女孩的礼物，那是一只纸蝴蝶，由白纸叠成。
垂眼，观察蝴蝶，他看到了腕上的手铐，抬头，望着女孩，他瞥见了远方的中庭人，在群体海拔这么低的情况下，他们看起来，像是怜悯众生的神。
今天这条道，他走不来，他不会走！
“很漂亮，谢谢你，”他温柔地说，拍拍女孩的肩膀，“快回去找你母亲吧。”
送走女孩后，洛基缓缓起身，却不再迈步。
一切好像静止了。
突然：
“站起来。”
三个字震动了凝固的空气。
几秒后，阿斯加德人陆续抬头，疑惑地左顾右盼。
“站起来！”洛基大吼。
一些人有了起身的动作，可四下望望，又变得犹犹豫豫。
“我说——”洛基怒目圆睁，“站起来！”
终于有人起身。
“站起来！”最后一声大吼，惊天动地。
阿斯加德人全数起立。
洛基勾起嘴角，死死盯着前方的中庭人，大声说：“阿斯加德人——绝不退让，绝不投降！他们绝不会在威逼下拱手奉上珍宝，他们施舍给你们的，只会是唾之以鼻的垃圾！”
弗瑞后撤一步。
“低头看看，地上有石子吗？”洛基优雅地偏头，左右扫视阿萨人民，“没有，是吗？那——现在看看你们手里。”
每个人都惊讶地发现自己怀里出现一堆石头。
“愣着干什么？”洛基大喊，“砸呀！”
大家都怔住了。
终于，瓦尔基里将一个石头抛向天空，把玩几下后，奋臂扔出，砸中洛基的后脑勺。
“你个混蛋！给我滚出阿斯加德！”
女武神的声音非常洪亮。
一石激起千层浪，不，一石带起万千石。
无数的石子从人群中飞出，飞向洛基。
安静的空气也开始沸腾。
“滚出去！”
“滚出去！”
终于，洛基再次迈动步伐。
哈，如果说刚刚的情景要配一曲悲壮的轻音乐，那么，现在，请奏响最具节奏与激情的摇滚，因为，只有最激烈的鼓点才配得上此时的人声鼎沸，飞石漫天。
看，邪神踩着节奏，神采奕奕地向你走来，哪怕受万人唾骂，被砸得头破血流。
洛基用戴有镣铐的双手粗暴地撕扯着披风的系带，起风了，披风被猛地吹起，竟然幸运地穿过石雨，叫嚣着上升，柔软的布跳了最遒劲的舞蹈，是陡然升起的国旗。
镣铐再无遮拦。
你们得不到王子，只能得到千夫所指的罪人。
“你就是阿斯加德最大的罪人！”
“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！”
“你活该！自作自受！”
“恶人就应当受到惩罚！”
“杀人犯！你要付出代价！”
“夺权篡位者！不得好死！”
“滚出去！”
“滚出阿斯加德！”
尖石——被大批大批地抛出。
鲜血——在大颗大颗地滚落。
步伐——是前所未有的稳健。
微笑——是空前绝后的猖狂。
这——才是洛基今天要走的道路——最畅快的道路，走得他豪情万丈，酣畅淋漓。
要什么礼仪训练，这身姿早已暗淡了所有模特，主人横行天下。
地球人全都瞪大了眼，张大了嘴。
“弗瑞，”斯塔克怔怔地说，“帮我个帮，告诉联合国——永远别惹阿斯加德人。”
这本是句不需要回答的话，谁知弗瑞从呆滞中抽身后，便答到，“不用了，正在全球直播……”
他指了指身后几台被伪装好的摄像机。
“什么！”他人都惊讶地望了过来。
“别这么看我，”弗瑞说，“所有人都命悬一线，公众有权力知道我们有所作为。”
“逼迫别人献上王子——就是我们的作为？”史蒂夫难以置信。
“我本来还想安抚民众——阿斯加德人不是威胁，我们能控制他们，”弗瑞悲哀地说，“刚才不是挺好的吗……谁知道……”
“弗瑞……”娜塔莎严肃地盯着他，“你搞砸了。”
“我知道，”呆呆盯着向他们信步走来的洛基，“相信我，我知道，我知道……”
让我们回到阿萨群众之中，于嘈杂的叫骂声中，一个小女孩凑到妈妈耳边，“王子殿下不是要牺牲自己救我们吗……为什么，要锁着他，大家都骂他，打他？”
“孩子，”母亲温柔地说，“你还小，等你长大了，就明白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我现在好难受，我好想哭，他们怎么可以那样对待王子殿下……殿下好可怜……”
“那——”母亲想了想，“你就把镣铐当做王冠，把石子当做鲜花，把叫骂当做欢呼。”
“可是……这不是撒谎吗”
“这……可王子就是谎言之神呀，对待谎言之神，就要用谎言之神的方法。”
“……嗯，那……”小女孩睁大了天真的双眼，
“离别可以是重逢吗？”
谎言之神，你还欠我们一个谎言。
托尼觉得自己一定是对洛基犯了花痴，老天，他们所有人都犯了花痴。
一个成为众矢之的的人正在向他们靠近，他们仍在惊叹。
洛基走近了。
托尼觉得站在最后面的自己应该是可以避开的，因为他被砸中的时候，娜塔莎已经左躲右闪，被逼得翻了好几个跟头，史蒂夫也已经挨了好几下，慌张举起盾牌，可他还是没反应过来，被砸中了鼻子。
真真正正扑鼻的血腥味！该死！托尼急忙穿戴战甲，在钢铁刚刚覆盖了他的面颊后，他的额头又挨了一下，“咣！”恐怖的撞击声，头盔后的托尼看着数据分析，立刻笃定砸中他鼻子的石头是个小孩扔的，若是人成年阿斯加德人，他绝对命丧当场。
“盾牌！盾牌！”弗瑞急忙钻到士兵之中，在其掩护下后退。
娜塔莎完成了最后一个漂亮的后空翻，在帅气的单膝跪地着陆后，拔腿就跑。
托尼和史蒂夫一左一右搂住洛基的腰，
“Come on，斑比，跑起来！”
他们像是被当街追打的丧家犬，灰溜溜地逃走，慌忙钻进了装甲车。
（最后一个片段，阅前须知：首先我尊重所有人。我用了泰勒的歌，是觉得真的很适合才用的。我不了解泰勒，但是我尊重泰勒，尊重所有喜欢和不喜欢泰勒的人。里面人物的小吐槽，也是剧情需要。因为泰勒和抖森有过一段恋情，这个我不与评价，担心有一部分人会介怀，便提前预知一下。如果真的介意，可以跳过这段，不影响剧情的。再一次，我向所有觉得被冒犯了的人道歉。）
（但还是希望大家读一读的，因为我觉得还是蛮好笑的这一段。）
娜塔莎开着车，托尼坐在副驾驶，后排，史蒂夫和弗瑞把洛基夹在中间。
斯塔克回头去检查洛基，他乖乖坐着，低着头，垂着眼，安安静静，满脸是血，顺着流到脖子上，还染红了衣领。
“再坚持一下，斑比，等到了就给你处理伤口”
“那时伤口早就愈合了。”洛基低声说。
“也对，”托尼翻了个白眼，“阿斯加德人……”
那便是所有的对话，接下来是长时间的安静。
托尼厌恶这种尴尬的氛围，他总是会打趣的那个，可是此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，于是他打开了车辆播放器。
泰勒的音乐响起——《I knew you were trouble》，欢快的节奏在此时显得特别不适配。
“弗瑞！”托尼大声调侃，“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听泰勒的歌？”
弗瑞偏过头，足足愣了十几秒中，“那不是我的歌单，你好像打开了个什么节目。”
托尼看向屏幕，也张大了嘴巴，“老天爷……”
画面中，洛基在石雨中踩着欢快节奏走来，“trouble，trouble，trouble……”泰勒响亮的声音突然变得应景，接着，又是他们被石头砸得落荒而逃的画面………“I knew you were trouble when you walked in……”
You are trouble.
“洛基你可真是个大麻烦！”斯塔克崩溃地大叫，“我他妈丢脸丢到全世界去了！真是损我托尼•斯塔克一世英名啊！”
“So shame on me now!”又是一句应景的歌词……
“我不敢相信他们这么快就剪了视频。”史蒂夫说。
“你完全无法想象……”娜塔莎也暼了一眼。
画面又切回洛基自信的台步，“trouble，trouble，trouble，”歌声中还加了剪切的背景音——他自己的大吼——“站起来，站起来！”接着是阿斯加德人成批起身的画面，接着，又是那个神采飞扬大步向前的洛基……
“快看！斑比，”托尼拍拍洛基的大腿，“确是挺帅的哈……”
其实洛基早已看见，他无奈地笑了，轻轻摇摇头，“中庭人……”
这时，斯塔克注意到了弹幕，有各国的语言，他读了几个英语的：
他确实是个badass
好帅啊……….！！！！！啊啊啊啊啊！！！！
“站起来！”
“站起来”我正式宣布这成为我最喜欢的三个字！超过“我爱你”
怎么办？我想我爱上他了，我是叛徒吗？
我开始幻想他对我说那三个字了，“我爱你”“站起来”都可以！
我愿意跪在他面前，只为亲耳听他说“站起来”这三个字！
我们真的要送走他吗？
能不把他送给灭霸吗？
啊啊啊啊！！王子啊王子啊！来娶我吧！啊啊啊！
我可爱的小王子，快到妈妈怀里来！
他来了他来了，他向我走来了！你们都让开，他是走过来向我求婚的！
“弗瑞，恭喜！”斯塔克呆呆地盯着屏幕，“你捧红了一个男神。”
“trouble，trouble，trouble……”音乐太过洗脑，他们竟也跟着哼了起来。
TBC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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