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锤基】邪神的审判(2)
兄弟
他们还是放过他了。
看来索尔在中庭人心中还是有很大的份量。
邪神竟有一些失望，他倒是愿意看他们打一场，哪怕最后得去牢狱走一遭。可是，不行，他怎能这样想，如今的阿萨人民再禁不起折腾。
在挪威给他们的一小块土地上，阿斯加德开始重建。
洛基发现，几年未见，索尔确实成熟不少，甚至学会照顾他的感受，若非做过了头，他可能永远也不会觉悟，相信岁月静好，被索尔骗过，也被自己骗过。
索尔开始夸赞他的魔法，不过事实如此，魔法除了破坏与攻击——使有序变作无序，也能进行修复与重组——无序又成为有序，这在建设时期非常有用，除了索尔的赞扬，敏感的洛基也察觉到阿萨子民感激的目光，不得不承认，他有过窃喜，可又隐约觉得这份喜悦并不纯粹。
索尔的装束变得奇怪，他不再蓄金色的长发，洛基疑问，他说要跟随中庭的时尚，可他偏偏又爱上包裹全身的披风，不再展示有力的肌肉，真是难得这大个子能有所收敛。
索尔竟然给了他礼物，有用的礼物——武器，还是法师的武器。那日他从外太空回来，挂着满身的伤痕，带回一把巨大的战斧。洛基心中一沉，刚想奚落几句，索尔就掏出个手环塞进他手里。那是一个由矮人精心打造的手环，能帮助法师将自然力转化为自身能量，是个极好的物件。不过收下后，洛基也只是勾起嘴角，回了一句“最好的魔法师不需要法器”。
照理说，他成功地留在了新阿斯加德，得到了人民的认可，索尔也变得称心如意，他应当感到快乐，他也确实感到快乐，不用再追逐索尔的光芒，心满意足。可是他又不快乐，他怎么会不快乐？
他怎么能快乐，阿斯加德今非昔比，虽在重建，亦是满目苍凉，他怎么可以快乐。
可是他快乐。
矛盾之后，便开始愤恨，他怎么可以如此狭义，怎么可以满足于与索尔平起平坐，并非是要超过他，而是现状如此，比较，已失去意义。
可是他已无法停止。
分别的那几年，他曾有已然释怀的幻觉，还为此得意过。可那日斯塔克的话语与近日的满足感，让他彻底看清自己，他认输，输给奥丁的教导，输给阿萨的文化，输给从前的自己。
他一次次登上山崖，眺望大海，以及崖下的小村庄，人类的态度同样让他愤怒，他愤恨索尔每次拿回来的条约，他愤恨自己不能前去与他们理论，他愤恨……他压抑自己的情绪，却无法压抑魔法，将山崖后的森林摧残得体无完肤。
一日，看着光秃秃的树干，他又想起索尔，瞧啊，他整日地想，是否有资格与索尔并肩，为什么还想这些无聊的事情！
一脚横踢，老树倾倒。
他满眼都是索尔，再也看不到其他。索尔绊住了他的步伐，他或许，也拉住了索尔。
索尔，我们不适合。
看，他刚这样想，索尔就将事情做过了火，把他惹恼了。
那日午饭后，索尔奉上一顶王冠。
“干什么？”他警惕地问。
“我们一起统治阿斯加德吧，她值得两位国王。”
洛基拉下脸来，不想与索尔计较，便说：“一个国家，两个国王，没有这样的道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道理？”瓦尔基里插嘴了，“做王后怎么样？”
“呵，”洛基轻笑，接着换上严肃的语气，认真盯着女武神，“我早就是王后了。”
语罢，他起身离开，兄弟，女人，若是做陪衬？有何不同。真可笑，为何还在为此生气。
索尔在门口拉住了他：“别恼，你知道她的，那只是玩笑。我是认真的，和我一起做国王吧。”
洛基狠狠瞪着索尔，“我气的，是你！还有，索尔，我告诉你，要我做国王，不可能！”
“为什么？这不是你的夙愿吗？你之前不……”
“因为——她不配！”
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。
索尔的独眼中溢出悲伤，他放开了拉住洛基的手，甚至后退了两步。
大喊之后，洛基喘着气，有些后悔，可话已出口，“索尔，别太过关注我，别收敛你的锋芒，世界不止你我。如果，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做国王，就还我一个如初的阿斯加德！因为，我，邪神洛基，奥丁之子，只会统治九界最繁华的国度。”
“洛基……”索尔低声说，“再等等，地球的节奏很快，几百年后，不，或许一百……”
“对不起，我的耐心有限。别说百年，我一年也不想等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，扬长而去。
索尔一拳打在门槛上。
“别毁了房子！”女武神大声抱怨。
于是，他走向山谷。
一记重拳，粗壮的树干裂开来，“嘎吱嘎吱！”尖叫呻吟后仍逃不过倒塌的命运。
他还想要他怎样？他以为他想这样吗？谁不是从小养尊处优的王子？谁不习惯那个阳光灿烂的国度？老天，有谁能比他雷神习惯得理所当然。谁又不是从高处坠落，要不要比比谁摔得更惨！地球的交道不好打，重建的事务繁多，可自己依然关心他，照顾他，可是他，看不见……
算了，闹够了，走吧，还有一大堆文件……
他又打倒到一棵树。
放眼望去，谷中的苍天大树，早已倒得横七竖八。
终于，他回去了，却赢来了更坏的消息。
“索尔，”女武神紧张地说，“我们到处都找不到洛基！”
“啪！”索尔一掌拍在桌上，半晌神慌后，急忙给斯塔克打电话。
“告诉我如果洛基在地球上，你能立刻找到他！”
“……”沉默几秒后，“别慌！我马上找！”
又是短暂的沉默，却如一个世纪般漫长，“他在英格兰……”
索尔抓起手机，唤来神斧，冲出门去。
他在国会大厦前拦住了正要施法的洛基。
他死死抱住他，“别发疯！我求你，你再惹事，我就真的救不了你了？”
“为什么要救我？”洛基看向索尔，满眼疯狂，“我们做维京海盗好不好？烧杀抢掠！予取予求！把他们的财富抢过来，不等百年，征服地球，我们称王，我和你一起做国王！”
“呵，又要侵略地球？这次，甚至连一支军队也没有。”
“可这次，他们也没有——复仇者联盟。”洛基咧开嘴笑，可怕极了。
索尔不想再看，他抓紧了他，催动战斧，直冲云霄。
云层中，战斧带着他们向着挪威的方向全速前进。
“索尔！你放开我！”洛基扭动身子，双手去扳扣在自己腰间的手臂。
“别动！乖乖跟我回家。”
“没有家！你也许可以说阿斯加德是人民，但那个破村绝对——不是家！”洛基一拳正中索尔的眉心。
“那你告诉我家在哪里？我带你去！”腾不出手的索尔旋转战斧，将斧背砸向洛基。
洛基只得举双臂抵挡，又不忍错过索尔分神的机会，勾腿借力，终于将自己从雷神的怀抱中解脱出来，突然意识到在空中，又攀住其臂，侧身给了对方一肘，自己也因躲闪不及，被斧柄打中下颚。
他们都挂了彩，血腥味被后移的云朵夺走。
索尔继续出招，洛基毫不示弱，两人纠缠着战斧，交换重击。
洛基因力量强度稍稍吃亏，便出虚招，接而用力蹬踢，两人脱离了肢体接触。
索尔眼看着洛基向下坠落，不一会儿，一只巨大的金雕腾升，扑闪着翅膀，叫嚣着扑向他，利爪瞄准战斧，尖喙直逼他的眼，那——就斧砍雕腿，手掐雕脖。一人一雕开始缠斗，索尔被琢得头破血流，而雕羽也漫天飞舞。
终于，不堪折磨的索尔找准机会将金雕扔了出去，可对方一个盘旋又向他扑来，他只得以最快的速度扔出战斧。
金雕被砍中翅膀，开始下坠，索尔丢了斧头，只能坚持一小会儿，接着同样开始坠落，他也不去召回战斧，而是调整姿势，追着金雕的方向落下去。
索尔张开手，召唤闪电，电光形成于云层，又穿过层云，直直向他聚拢。
洛基现了原型，嫩绿的魔法光从指尖窜出，照亮了暗沉的天空。
两人急速坠落，却毫不影响两股光芒激烈碰撞，落九天，胜流星。
在坠入海面之前，他们终于引发爆炸，光波横向展开，若有天空城，定被照亮。
接着，是两颗水弹的爆炸，水花四溅，不久，他们就从海面上冒出头，深呼吸后，又扭打在一起。
水有阻力，这使得索尔的力量优势大打折扣，较为灵活的洛基屡占上风。
索尔又开始召唤闪电，洛基毫不犹豫地开始施法，继而想起他们在水中，便收了法术，一个飞身窜出水面，在空中划了个圈，落在索尔身上，钻了他舒展身体召唤闪电姿势的破绽，四肢并用，死死将其缠绕。招数已成，天神之力也无解。闪电随之来袭，而电击只是让洛基绕得更紧。
索尔被抱住，无法动作，于是，两人一起，沉入汪洋。
眼看光明的水面愈发遥远，索尔反手去揪洛基的头发，张口啃咬洛基的手臂，学金雕伸出爪子，抓挠洛基的手背，然而洛基死不放松。
暗蓝色的深渊之中，被电死的鱼儿徐徐上升，密密麻麻，令人目眩，只有他们两人，缓缓下降，坠入深渊。
一道绿光闪过，两人出现在挪威的海滩上——洛基的传送魔法。
“咳咳！咳咳咳！……咳！”
““咳！咳！………咳咳！””
他们各自趴着，捂住胸口，努力吐出大口的海水。
“咳……咳！”好容易缓过神来，洛基揉着刺痛的头皮，“索尔！你打架像个女孩子！”
“噢？”索尔抬头望过来，“女孩们用最实用的方式打架……”
洛基抿嘴忍笑。
索尔也绷紧了脸部肌肉，几秒后，终于开口：“刚刚……”
“嗯哼？”
“佷痛快不是吗？”
两人对上了眼神。
“哈哈哈………哈哈哈哈哈哈……哈哈！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…咳咳！哈哈哈哈………”
他们突然大笑出声，洛基笑得无力支撑上半身，索尔直接笑倒在地，干脆一翻身，仰躺到沙滩上。
可渐渐得，两人的笑声变了腔调，愈来愈怪，直至不似笑声。
但是请别担心，那本质仍是笑，只是不像而已。
“洛基，”索尔突然偏过头来，“你哭了。”
“没有！那是海水。”
“撒谎，”索尔撑起身子“瞧，你刚刚抹去了眼泪。”
“我只是……抹去了鼻血，”洛基及时制止了自己还想再动的手臂，“再者，你何时能看穿我的谎言了？”
“因为……”索尔说，“我哭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他们继续笑，笑得怪异，笑得猖狂……
傍晚，瓦尔基里结束了一天的事宜，一手抱着酒瓶，一手带上门，一转身就看到了肩并肩走回来的神兄弟。
“你们俩打架了？”看着鼻青脸肿的兄弟俩，她好容易咽下一口酒，“为什么不带上我？”
TBC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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